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現在處理還來得及。
他望向空氣。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這個副本中的全部就是這樣。”
倘若他們發現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脾氣。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
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孫守義揮了揮手道。“那可不一定。”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
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幾段文字:“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
但秦非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系統那精準的屏蔽。“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
不,不會是這樣。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玩家們見狀,心里皆是一沉。有人上前查看了,轉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可以說,她前腳剛死,走廊的燈光立馬就開始閃爍。
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
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
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他的雙腳被鎖鏈牢牢捆住,鎖鏈下方還墜著沉重的鐵球。
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出動對于新人們來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
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
“神探秦洛克!”嗯,對,一定是這樣!一發而不可收拾。
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
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直播大廳直接炸了鍋。隨之而來的是修女如獅吼般的咆哮。
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
總會有人愿意為了可能得到的線索鋌而走險。徐陽舒剛才沒看到,其他人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
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作者感言
雖然秦非對于這一點已然十分肯定,但他還是想再次求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