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一片死寂。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光幕前疑問聲四起。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
但是這個家伙……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么表里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zhuǎn)。
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秦非連連點頭應(yīng)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zhèn)鱽硪坏罌鲇朴频哪新暋;蛟S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xiàn)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他不敢、也發(fā)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
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
“我掀開那塊布看過了,那后面的確是有一面鏡子,鑲著很華麗的銀色邊框。”起碼不想扇他了。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shù)值有關(guān)。頭暈。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觸,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dān)任。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怎么說呢,能有這么好的心態(tài)其實也是一件值得讓人學(xué)習(xí)的事情。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fā)的點,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豐盛的飯菜。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yè)和凌娜做科普:
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真是這樣嗎?
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而現(xiàn)在,距離追逐戰(zhàn)結(jié)束已經(jīng)過去近半小時時間。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
“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她正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應(yīng)該如何選擇?
或許,這場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夠影響人的精神?對面,鬼女恐怖而又不失精致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意外。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yù)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
導(dǎo)游:“……………”
……畢竟,王明明的家現(xiàn)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那道副本剛開始不久時,玩家們在教堂里聽到過的鐘聲。
他的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光線就是那油燈散發(fā)出來的。這很奇怪。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zhì)國產(chǎn)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
叮鈴鈴,叮鈴鈴。
但,假如不是呢?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秦非不知何時已經(jīng)去了義莊另一側(cè),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若不是靈體們都沒有實體,今天恐怕免不了要發(fā)生一起慘烈的踩踏案件。
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fù)黑暗,往復(fù)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
其他人點點頭。不能被抓住!……炒肝。
作者感言
他趕忙扭頭,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