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委屈死了:“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凌娜已經(jīng)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cè)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jīng)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diào)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不是一般人看得起的。
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fā)生。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shù)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原來是這樣。
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嗌,好惡心。
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xiàn)了。
秦非一怔。
林業(yè)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cè)臉。“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因此,雖然大多數(shù)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diào)度中心。
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林業(yè)卻只能搖頭:“都用光了!”
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zhuǎn)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jīng)各自散開了,林業(yè)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他已經(jīng)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jīng)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
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yè)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lǐng)。無論秦非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既然他已經(jīng)殺了人,和他們之間的競爭就從這一刻正式開始了。一旁,蕭霄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
秦非精神一振。見其他人在休息區(qū)內(nèi)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他嘆了口氣:“最后我靠的還是我這張嘴。”短發(fā)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
沒想到他竟真的將東西弄了出來。“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那東西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了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近到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至于導游。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
撒旦被打斷,瞬間啞了聲。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經(jīng)見過有些人,在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后,另一部分就變得十分敏銳。
說是監(jiān)獄還差不多。
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guān),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jīng)_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
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的確能夠提供藍光畫面和全景聲服務。
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要命!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現(xiàn)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秦非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完全沒有地方可躲。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jié)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臥槽!!那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5.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導游,若是導游之后不給他們送食物,還真不知該去哪里吃東西才好。
作者感言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