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腿軟。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你的神父就在這里,陪你一起聆聽。”
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開始了。”他輕聲呢喃。
反正也不會死。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時間只有20分鐘。”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
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但……他的直播間人數方才發生了小規模的波動,應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
“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任平是因為觸犯規則,所以才被抹殺!他跪坐在床上,距離那具尚且溫熱的尸體不足15公分。
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
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
F級直播大廳中,幾乎所有觀眾都簇擁到了這一塊不大的光幕面前,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幾乎將主播們的說話聲淹沒。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
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6號恨毒了12號,一門心思想讓12號死。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
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
這個NPC看上去好像有那個大病。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
他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玩家們的眼睛。
沒有用。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身旁的蘭姆見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
昨天晚上在追逐戰中,劉思思本該是有機會逃脫的!
“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希望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特殊場景里,時間流速能夠盡可能地慢一些。
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
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果然,那聲音立即便應道。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他們怎么忘了這一出!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嗯??那再怎么說也是老徐家的東西,拿了他的東西,總要給他點好處才是。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
秦非拋出結論。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