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年輕的,年長的,推著嬰兒車的。看起來與正常世界中的小區沒有任何區別。他忽然反應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一!“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撒旦被打斷,瞬間啞了聲。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就再沒見過什么小孩的幾個成年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其他注意事項已經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
他指的是今天早晨0號囚徒越獄的事。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
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
反而……有點舒服。
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變得更容易說服。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
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兩種可能中,無論哪一種,背后都傳達著相同的含義:
這樣竟然都行??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破壞游戲的進程仍舊停留在0%。
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光線太過昏暗,玩家們看不清它的樣子。
有節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一眾玩家面面相覷。
“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
神父嘆了口氣。“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但,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催眠得了他。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
“1111111.”有觀眾偷偷說。
他指的是今天早晨0號囚徒越獄的事。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再凝實。
作者感言
就在秦非說完“第三個沙坑里也沒有哨子”這句話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