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沒勁沒勁, 散了散了。”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
所有人眸底都閃爍著信仰的光輝。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
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又有一個老玩家認命地上前,這一次,她特意避開了那個情緒不太穩定的大爺,專程對著雙馬尾說話。
“鬧鬼?”而直到秦非真正邁步踏入規則中心城F級生活區的那一刻。
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秦非微笑著,大言不慚地開口:“ 哦,今天上午遇到教堂的神父,我們聊了聊。”
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鬼火的耳根泛起一抹紅。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徐陽舒自然同意。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談永心中千回百轉,抬腳就要往回走。“神父神父神父……”說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說要找修女修告解廳的,成功了嗎?”
“媽媽,開門,我回來了。”
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
宋天其實連規則究竟是什么玩意都沒太弄明白,他被那小男孩帶到幼兒園前面,見面前的圍欄頂端沒有尖刺,直接踩著鐵欄桿就翻墻進去了。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
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
草!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砰!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
秦非挑眉。“我操嚇老子一跳!”更要緊的事?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在第七天的上午。此時此刻,能拖一秒是一秒!
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
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
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隨著蕭霄話音落下,數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
作者感言
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