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而亂葬崗里的尸體也都爬了出來,白骨噬血,在村中大開殺戒。
假如現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
他們是二十四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圣嬰,來到教堂中,是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為新的光明與希望的象征。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
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蕭霄:?【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剩下的則很明顯了。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是硬的,很正常。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看啊!
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鬼女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將懷中的孩子穩穩當當地摟住。
“鬼女好可憐,0039號副本上線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頭回出鏡就是一張被氣到綠的臉哈哈哈哈哈。”“啊————!!!”
工作,工作!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凌娜愕然上前。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
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蕭霄一愣:“玩過。”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雖然現在的問題是。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蕭霄:“……”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
——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不過,雖然蕭霄覺得秦非說的很鬼扯,內心深處卻依舊莫名其妙地信服了。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
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很快,那些東西便沖開了門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墻,順著圍墻翻了過來。
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作者感言
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