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夜。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
走廊上的五六名看守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囚犯們。
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
“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大廳里的這些傻逼,馬上就要被打臉了!!
……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是2號玩家。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所謂的24名圣嬰爭奪圣子的名額,大概就是……他難道不怕死嗎?
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現在互聯網和公共交通都那么發達,一般來說,不管想去什么深山老林,在網上都應該能搜到相應的訊息才對。”
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眼看那邊折騰得差不多了,秦非伸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和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臉懵逼的鬼嬰。
——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
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
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想辦法糊弄過去,應該可以。”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他忽地猛然一閃身。
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宋天有些害怕了。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咚——”各個分區的管理處都只在每天上午營業,若是錯過了營業時間,玩家們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提交辦理。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一巴掌。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看那塔的外墻立面,應該是和這座教堂同屬一個建筑群,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過去。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
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
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義莊內一片死寂。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作者感言
三人已經站不起身來,手腳并用,朝房間內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