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
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可他為什么不出手?
“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
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
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
就在他們離開活動區回到臥室后,這短短的一小時之內。秦非松了口氣。
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
撒旦滔滔不絕。
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但,無論如何,反正已經著了道。上當,避無可避。
“怎么好意思,把“找污染源”說的這么輕松啊!”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截至目前,他已經成功接觸到了黛拉修女、蘭姆、神父、14號艾拉等數個以前從沒有玩家深入了解過的NPC。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門的頂端還懸掛著一塊匾額,只是上面的字跡像是被一層厚厚的落灰蓋住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么。老人剛才說,在守陰村,每當一戶人家親人過世,便會在梁上掛上一串紅色的紙錢。
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孫守義沉聲道:“這應該是個線索。”
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抖。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他逃不掉了!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
可怪就怪在這里。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位于輿論中心的某人對自己引起的討論一無所知。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慌。
“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
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
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青年豎起食指,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他猛地收回腳。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
最重要的一點,他是6號最最仇視的12號的同伴!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
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作者感言
獾試探著伸出手,將通風管道的四方形小門緩緩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