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
點、豎、點、橫……“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撒旦抬起頭來。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
屋內一片死寂。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孩子,你在哪兒?”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你們做得非常好。”修女滿意地點點頭。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這東西,真的是“神像”?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
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然后呢?”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聲在秦非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靈體喃喃自語。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她急匆匆的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抓住12號的手:
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他怎么就和秦大佬一起進副本了呢???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光幕那頭, 靈體觀眾們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后,驟然爆發出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熱烈的歡呼。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
三途簡直嘆為觀止。“所以。”凌娜遲疑著開口,“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到底算是活著,還是……?”倒計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
緊接著,有人抬手敲了敲門。
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現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
沒有人知道談永此刻心中有多后悔。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
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點都沒掉,系統是卡bug了吧……”
“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司機身邊的窗戶上掛了塊牌子,牌子上大半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只能勉強辨認出寫著的應該是【///——守陰村】
他沒能看見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
“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
“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
作者感言
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