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
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
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
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
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一下。
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嗯,對,一定是這樣!秦非想過無數種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犯了規則的可能,但他真心沒想到,長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順眼。
鬼火的頭皮都要炸開了。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
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啊?”“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它、它變樣了誒……”林業驚嘆著。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最終核算積分:3266分,恭喜玩家秦非!】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
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鬼嬰能夠控制自己的外形。鬼火見狀松了口氣。
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這一次卻十分奇怪。事實上,絕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有一個休息室。他們都以為這是一堵墻。“嘶!”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
鋒銳的刀尖迎面刺來,卻被神父揮手擋開。【愛你的媽媽:好感度10000%(你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艸!”
“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轉念一想,規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亂葬崗正中位置。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
“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原因其實很簡單。”他當然不會動10號。
屋內。但在大多數的正常情況下,沒有觀眾會愿意花金幣去開啟這項功能。
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薛驚奇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甚至已經顯得有些臃腫。今天聽三途他們這么一說,他才驚覺,原來規則世界中的危險從不僅僅來源于副本。
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這樣當然是不行的。
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作者感言
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