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隨著時間流逝，需要趕尸匠的人越來越少，光做這一門行當難以支撐家族的開銷。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醫生的記錄本中，有不少關于24號的記錄，據醫生描述，24號在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很正常，但偶爾會出現虐殺小動物或小規模縱火之類等帶有潛在犯罪意向的舉動。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

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態的。嘶！

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并且，6號無法指認11號滿嘴胡言亂語。

是的，舍己救人。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秦非也說不出這兩種類型到底哪一種更加可怕一點。

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走吧。”秦非道。

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

“……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

“村長！村長——！！”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第41章 圣嬰院08

“12號，別發呆了，快進去啊！”說著他急吼吼地邁步。

詭異，華麗而唯美。

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媽媽，開門，我回來了。”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

“你醒了。”她輕聲說著，伸手，從床底摸出了一個什么東西來。而與此同時，系統公布2號獲得了4個積分。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

再看，也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而已。

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是bug嗎？”

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撒旦：？？？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

良久，她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