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關山難越。
一旦他想要得到。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
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
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走快點!再走快點啊,你們的san值都快掉光了!!!”
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蘭姆卻是主人格。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行了你別說了,知道你早就想到這一點并且一點都不在乎了。蘭姆該不會擁有一個和灰姑娘性轉版一樣的童年吧?“所以說抱大腿真的很有用啊,那個暗火的男種子,要不是靠著天賦能力一直被保護, 就憑他的資質,估計也早死了。”
這小孩現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秦非隱約能夠看見,在蘭姆的意識深處,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正面對面坐在那里。
“對對對,要是我被扔進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
“是信號不好嗎?”“對……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和秦非剛才一樣堅定。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想要領略最原始天然無污染的山間風光嗎?
……符咒在秦非和林業手中難以發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
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
宋天抬起頭,在頭頂的虛空中看見一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原來他們賭的就是這個?
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
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這條路的盡頭。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
一片寂靜中,青年突然開口。“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
沒事吧,看面相那難道不是他的專業嗎?可他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呢?雖然和華奇偉曾經形容過的并不完全一樣,但,秦非很快反應過來。一步一步。
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
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
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幾人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蕭霄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嘚瑟起來。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
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毫不掩飾的焦急神態,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
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歡迎來到心之迷宮!以下為部分迷宮守則,在正式進入迷宮前,請仔細閱讀。】
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感。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
“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哦,他懂了。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
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
作者感言
隔著挺長一段距離,他們沒太聽清兩人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