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雪怪正向著玩家們所在的方位自上而下直沖而來,動作緩慢, 目標卻堅定, 狹長的肢體牢牢附著在巖石之上,如履平地。秦非一臉理所當然:“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不聽我的話,難道要聽你的嗎?”
他當時被秦非一把推進通關大門里,扭頭卻見秦非往另一側沖去當,即便驚得目眥欲裂。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剝雞蛋一個喝豆漿, 像是完全沒聽到那奇怪的聲音。
老保安嘴上叼著一支煙,劣質煙草燃燒的嗆鼻氣味讓秦非呼吸微窒。
秦非身旁,應或正在擦腦門上的汗,副本里實在太冷,汗留在頭上頭會結成冰殼。
彌羊:“???”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看著秦非:青年的表情沒有發生絲毫變化,站起身,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回應道:“是該下去看看。”
任務提示說了,追逐目標將在十分鐘內鎖定他們,之后鬼怪群便會散開,在社區內游蕩,各自捕捉目標。
秦非在原地靜坐了片刻,將紙條收入空間,站起身來。
但當夜晚到來,鬼與人之間隱形的立場便發生起了轉換,蝸居一整個白天的鬼怪們開始躁動,甚至主動出手襲擊人類。秦非:掐人中。以那幾家人的視角,假如幼兒園出過起火、來警察之類的事,他們絕不可能毫無知覺。
多么輕飄飄的語氣。秦非皺起眉頭。
彌羊嘆了口氣,伸手疲憊地揉壓著太陽穴。
鬼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手腳并用,像只壁虎一樣粘在門上,似乎對外面的鬼很感興趣。隊伍最后的鬼茫然地停下腳步,逐漸游離向各處。秦非盯著怪物脖子與肩膀的連接處,那里被他砍了一刀,傷口處的皮膚下有一片深色的紋路,已經看不出那里原本是何種圖案。
“三個月升到A級,結果一進A級就翻車,這就是命啊。”
那段廣播就像一座陰云匯聚而成的大山,沉沉懸在眾人頭頂。
彌羊:“???你想打架?”倒霉蛋孔思明已經被嚇懵了。
他伸手指向眾人身后。可現在,彌羊硬是跑出了一種一往無前的無畏姿態。
他和彌羊走在隊伍最前面,承受的最大的風雪,說話聲被風刮碎,卷到了不知何處。現在終于找到了時機,秦非打算好好研究一下周莉的秘密。
每一聲。……
玩家們緊張兮兮地縮在一起,一半人盯著安全通道,另一半人盯著電梯上的數字,生怕那數字趁他們不注意偷偷跳動一下。幾十米距離被拉長成了無限遠。八名玩家相互之間明顯十分熟悉,為首之人面色冷沉, 他的旁邊站了一個身量矮瘦的男子, 長得獐頭鼠目,一對豆子眼不停地往秦非身上瞟。
他摸不清眼前的人想要做什么。是人,還是別的東西?也就是宋天中午時找到皮球的地方。
第九顆球上畫的是個哭臉。“難道,那個怪物是周莉?”
房間中,三名玩家同時感覺到,他們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別廢話。”
“對了,爸爸媽媽。”秦非將指尖上沾染的最后一丁點餅屑用舌尖掃進嘴里,掀開眼簾。游戲積分已經連續半小時沒有出現新的變動了,那同伴多半兇多吉少。
“我不認識你們,你、你們是誰??”但他們看過孔思明手機里的照片。
彌羊從F級的第二場直播開啟天賦技能以后,在一次次下副本的過程中使用了無數次技能。然后來到五金店里,購買了一塊長方形的銅牌。雙眼緊閉, 膚色蒼白,穿著和玩家們一樣的衣服躺在地上, 看不出是死是活。
不過在這里站了片刻,他蒼白的唇瓣已恢復了些許血色,春櫻般柔軟的嘴唇輕抿,勾勒出輕柔的笑意。他終于明白,這間小小的店鋪里,到底誰是鬼了。隨身攜帶污染源。
秦非輕輕眨了眨眼。
杰克確實正在思考,他想,自己是否在副本臨近結束時走了好運,終于找到了一個能夠將落單的獵物收入囊中的機會。
谷梁現在的樣子著實有些可怕。雖然主播每次都在翻車的邊緣游走,卻每次都能有驚無險地死里逃生。在場幾人中,除了秦非一開始就從王明明的褲兜里白拿了一塊以外,其他人都沒有找到陣營之心。
“應或臉都白了。”雪山不可能找一個敵軍替自己馴化使徒,所以,作為被雪山選定的“教官”,秦非本人毫無疑問已然是一個合格的使徒了。
作者感言
“昨晚雞人NPC推車進來時,餐車旁的廣播喇叭播過幾條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