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凌娜速度極快地閉上了嘴。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等等!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
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她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了什么。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
“你聽。”他說道。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
蕭霄迷茫地扭頭看向秦非:“我說錯什么了嗎?”至于副本內同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
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就在此時,意外卻突然出現。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面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
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總覺得哪里受傷了。
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那人這樣說道,抬手沖他們比劃,其實他很想描述的再詳盡一些,可惜那幾張照片實在是糊得令人發指。“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
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砰!”
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嘶!”后果自負。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
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原因無他。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
神父嘆了口氣。“……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
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找更多的人。
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前三名的字體和底下的人不一樣,是閃光的土豪金,異常耀眼,引人注目。
久違的R級直播,終于開始了!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
蕭霄所擔憂的事最終沒有發生。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
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他于是也俯下身,和秦非一起觀察起那些殘留在門上的痕跡來。
作者感言
秦非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