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男玩家打了個寒戰,回過頭去。
主播使喚起他們來肆無忌憚,經常將他們推到前方抵御危險,從而弄得傷痕累累。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可惜那門鎖著。
“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
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一躍成為了當前總積分最高的人。
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
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外面的村道兩側,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
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的囚室。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
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但12號沒有說。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
“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
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迷瘴吸入體內到發作之間還需要大約一兩分鐘的間隔。
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走到了醫務室前。
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
義莊廂房的面積并不算太大,很快秦非便來到了徐陽舒身后。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
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秦非冷眼旁觀。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
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
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歡迎來到規則世界!】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
……
作者感言
一步,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