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媽媽正站在灶爐旁邊。
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正是秦非想要的。
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則的漏洞。
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
蕭霄一愣,將布簾撩開一絲縫,偷偷望了出去。
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救命,主播真的好會說,雖然還沒有看到尸體,但我已經完全被他說服了!”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
更要緊的事?
“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刺耳的慘叫聲從祭堂內部傳來,祭臺上的眾人頓時臉色一白!
雖然眾人現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它的小熊連體衣被弄臟了,現在換上了一件小黃鴨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鴨子嘴巴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只鴨子含在嘴里一樣,分外滑稽。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
一言出,屋內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從窗口處的樹冠高度來判斷,這里應該是四樓左右。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
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薛驚奇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甚至已經顯得有些臃腫。“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
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不可能告訴蕭霄自己的san值目前是198……要是這樣說了,蕭霄恐怕才會覺得他是真的瘋了。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
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
嘶!不出他的所料。
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金發男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秦非不解地垂眸,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游戲繼續進行。
作者感言
“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