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怔。
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當然沒死。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
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觀眾們在觀看同一場直播時,可以切換不同主播的視角。
“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
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不遠處,一棟二層樓高、帶著獨立院落的小樓佇立于黑暗之中。
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主播剛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騷操作。”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朝亂葬崗內石碑最密集的區域猛沖了過去!?????
鬼火。最重要的是。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假如眼神能殺人,3號恐怕當場就已經被19號給砍死了。
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半透明,紅色的。
“坐。”
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因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入獄。“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
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因為san值下降會給人帶來諸如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之類的生理反應,這是極其直觀的。
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草!
可他又是為什么?
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
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假如規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
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
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他看起來好冷靜,甚至是在享受這場游戲。”說話的靈體面部表情狂熱,盯著秦非,不時發出癡癡的笑聲,“長得也好看,真是有趣,讓人忍不住不停幻想……幻想,他翻車的場面呢。”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
“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tmd真的好恐怖。
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作者感言
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