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
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
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蕭霄連連點頭。
蕭霄被嚇得半死。
“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其他玩家:“……”
真不想理他呀。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原來是姐弟,秦非恍然。
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秦非眉心微蹙。
剛好可以派上用場。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
這個警告實在有點嚇人,以至于剩下那幾個活著的玩家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潰會為過渡空間也帶來某些干擾。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
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只有空空蕩蕩、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
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5號和7號兩人站在6號身旁,模樣同樣十分駭人。
如果不夠的話,大概還可以有湯若望和郎世寧。“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如此奇怪的情境中,不能露怯。
秦非更趨向于這是對方有計劃的戰術。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頭頂響起系統尖銳的提示聲:
“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3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實在太可怕了。老玩家。秦非:!
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秦非眨眨眼。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
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
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那亂葬崗呢?”林業道。
作者感言
“這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