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
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的下午茶了。
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有了這條規則的警告,進入迷宮的人勢必會加倍小心,讓自己穩穩地走在路中間。
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片刻后,又是一聲。
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值得分享的信息點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出“哦~”的驚嘆聲。“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
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12:30 飲食區用午餐
“我焯!”
秦非:“……”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竟然是互相沖突的。
秦非揚眉。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
他用比6號看他更奇怪的眼神看回6號。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勞資艸你大爺!!
“嚯。”“和鬼火那樣的人吵架的時候,不要順著他的邏輯去和他爭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邏輯。”秦非輕輕嘶了一聲。
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秦非自然是看懂了。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
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
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等一下!等一下!”身后傳來林業的低聲驚呼。寢室和休息室中間原本是貫通的, 如今卻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柵欄門,將兩處死死隔斷開。林業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
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可他卻只有自己一個人。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
作者感言
但玩家所承受的心理壓力和視覺沖擊,并不會因此而削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