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jīng)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這親昵的姿態(tài)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xiàn)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
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jīng)逼近至耳畔。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
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秦非搖搖頭。他話說的比較委婉,所謂的“轉轉”,其實就是各自去做陣營任務的意思。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
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qū)別。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xiàn)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
蕭霄呼吸急促,腳下都變成了小碎步。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紅色的門,規(guī)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
蕭霄就沒想過竟然要他先來這個問題。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鬼火。秦非停下腳步。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旅游大巴的廣播規(guī)則第二條:
所有村民都已經(jīng)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凌娜愕然上前。與蕭霄周身散發(fā)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只要秦非頂著王明明的臉,即使表現(xiàn)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王明明的父母也不會生氣或是懷疑。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
凌娜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他一腳踹開腳下?lián)趼返念^,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志愿者需做的工作: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
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畢竟,人人都是吃外賣。
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我艸這什么情況?到底怎么回事?”……
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qū)內穿行。他寬松的襯衫經(jīng)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
一旦秦非動手殺了人,黛拉修女不一定能保得住他。秦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
場面格外混亂。
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zhèn)ニ懒恕!蹦莻€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上。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fā)梢都有些卷曲起來。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jīng)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這大約就是那個向他們發(fā)出過警告的看守。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
“好吧,我告訴你。”安安老師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
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能夠擔任起“監(jiān)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林業(yè)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作者感言
如果秦非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工作人員應該是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