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
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不論是秦非還是別的玩家,不論他們問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每人每天交10元,可以包早中晚三餐,餐標是一葷兩素一主食的盒飯,每日外加一瓶牛奶,物業給我們送到活動中心來。”
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林業的神色有些許怪異:“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死亡flag。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還有這種好事?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那是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穿著柔軟干凈的家居服,皮膚白皙。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
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
林業不知道。到處都是苔蘚的影子。秦非安靜地吃著飯。
6號說這番話實在有點不講理,剛才他殺20號時,5號和7號也都幫他作證了,那時他怎么不說他們的證詞無效呢?“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
但,0號已經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它對面那個人手上的黃符散發出的能量,如同一條又一條隱形的繩索將它捆綁束縛,右邊僵尸現在看起來是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其實它一動也動不了。“簡單來說,第七條中,‘死亡’所帶來的‘陰影’,指的就是第六條中的‘電燈熄滅’。”
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空的,可當他們倆走到那里時,卻赫然發現那里已經站了個黑影。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
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可是林守英不一樣。”
“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
但16號以后的那些玩家,無一例外,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異常來。他還記得剛才談永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秦非搖搖頭。要想煉活尸,首先要確保的一件事就是, 煉化的對象必須得是活的。
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房間內,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
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
可他們剛聽完秦非的一席話,如今望向彼此的眼光中都帶著猜忌和懷疑,不要說通力配合,假如真的遇到危險,就連最簡單的合作恐怕也無法完成。
“所以接下來,我們是去徐家老宅跑一趟?”孫守義率先開口。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作者感言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