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腳向后退時的感覺也變了。人很少,但相對應的副本世界更少。月亮已經高懸掛在了頭頂,太陽卻依舊垂在西方的天際線旁,一寸一寸,緩慢挪移著它金紅色的龐大身軀。
首先,秦非曾親眼目睹過王家父母殺人。雪山本為什么會出現僵尸。哪有活人玩家長成這副鬼樣子的??
那段廣播就像一座陰云匯聚而成的大山,沉沉懸在眾人頭頂。光滑的脖頸裸露在冷空氣中,刺骨的寒意激得皮膚浮起一層小疙瘩。谷梁咬緊后槽牙,腮幫傳來麻癢的痛楚:除了秦非。
雪屋中的玩家分成了兩波,一半人圍著刁明的尸體檢查、尋找著可能出現的線索,黎明小隊則聚在另一邊開會。
“這條規則已經有玩家摸清楚了, 之后的死亡率只會越來越低……那收割人數的大頭估計都在游戲里。”在秦非話音落下的瞬間,房間墻壁上的相框忽然輕輕震動起來,發出輕微的、咯噔咯噔的響聲。
廁所里一般都會有鏡子,秦非一進洗手間就立即將門反鎖,轉過身時卻發現,洗手池正上方是一堵灰突突的墻壁。秦非看著眼前經過的門,一扇又一扇,沒有任何區,覺得這些房子仿佛就像兩排整潔鋒利的牙齒,窺視著玩家們,盤算著在恰當的時機狠狠咬合,咀嚼,將他們粉身碎骨。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彌羊抬頭望去。
呂心終于從恐懼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掌控權,眨眼間便如同不要命似的朝洗手間外沖了出去!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那東西果然推開門進了院子。老虎身旁,一個頂著狐貍頭的玩家略帶惋惜地說道。
林業突然福至心靈,趕緊遞上了鏡托。可衣柜只能解一時之急。那個鬼臉看起來像不像狼臉?
就像林業所說的那樣,玩家們之所以會被女鬼所吸引,是因為受到了保安隊巡邏規則的限制。他口中的隊友并不是三途鬼火這種次次都特意用道具綁定的固定隊友,只是今早偶然決定一起行動的搭子而已。彌羊終于重新奪回了聲帶的掌控權, 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張大:“你嘆什么氣??”
他的尸化值又上升了一些。男人冷硬的面孔上露出還算和煦的表情,對秦非道:
“最開始說要進這棟樓的人是誰?”“我的蝶啊, 你怎么就把陣營之心給捏了呢!!!”他又一次打敗了自己。
有人提醒門邊的玩家:“在里面會不會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啊?”“第二!”
首先是縱火案的結論。呂心的神志在進入洗手間前短暫地清醒了幾秒。
“再不吃就涼了,兒子。”“走,去看看。”秦非欣然同意。要想盡快解決問題,就只能轉移矛盾了。
這句話到底是示警,還是故弄玄虛的迷惑?“誰說,我們只有犧牲玩家這一個選擇?”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以90度的標準姿勢猛地一鞠躬,然后一句話也不說,又跌跌撞撞地走遠了。
秦非言簡意賅。一個是昨天便和薛驚奇有不合的刺頭,另一個似乎是蝴蝶身后的某個傀儡,因為一直沒有和其他玩家一起行動,看著有些面生。規則三:在游戲區走廊上停留超過1.5小時,將會觸發警告,停留超過二小時,將被取消游戲資格。
觀眾們一臉震驚。“怎么,你不信嗎?”他微微揚起唇角,“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這只不過是一場賭博,賭的是……你的命。”青年看著眼前的房間,面無表情,語氣卻輕松而明快地夸贊道:“真是有意思啊。”
彌羊并不知道秦非的言下之意指的是“等你挖出這個秘密到底是什么,就會意識到,自己這一天努力在挖的就是一個屁”。黎明小隊聚在一起,開膛手杰克站在不遠處,仿佛是在聽他們說話,一雙眼睛卻不時向秦非這邊望來。
秦非搖了搖頭:“不,這些肉泥,都是魚食。”又是一聲。玩家們的速度沒能比原先快上多少,而雪山上的異常響動卻越來越明顯,已經有不止一個人聽到了。
“你們覺不覺得,那個小秦有點問題?”因為身處陌生環境中,獵豹不敢將手電光調到太亮,玩家們連在一起的陰影被昏暗的光暈投射在兩旁鐵皮上,狀如鬼魅。
沒人理會他,門外的玩家們偷偷向后挪動著步伐。但其實,在得知昨晚有動物偷跑出去以后,他心中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貓咪。
大家看起來像是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
剩下八名玩家很想交流副本信息,可旁邊坐了個外人,還是個風評差勁到極點的危險分子,眾人實在很難放松精神。祭壇在塑料袋里碎成一塊一塊,秦非動作極其絲滑地抬腳一踹,將一包碎片踢進旁邊的草叢里。
“咔嚓”一聲。為什么,這片空間分明是屬于他的,可他站在這里,卻有種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感?秦非這才安心地停下心中的計數,和應或搭起話來。
“對了。”秦非用手指輕輕敲著下巴,“我記得咱們社團里好像還有哪個男生和周同學很曖昧來著。”
但第三個進入房間的玩家是大象。祂的眸色似乎沉了些許,祂附身向青年靠近,身上寒涼的氣息驟然將秦非籠罩。
監控正在一點點朝著這個方向旋轉。創世號游輪的底層通風系統不算太寬敞,一人爬行有余,兩人擠在一起便有些不夠用。林業聞言一愣,順著蕭霄看向的方向望去,瞳孔瞬間緊縮!
他的臉上身上全是細小的傷口,紅痕交錯遍布,面部肌膚腫脹,幾乎已經看不出原先的五官模樣。
粗糲的祭壇表面變得平整而光滑,秦非若有所思地望著掌心中的物件,在上面看見自己模糊的倒映出的影子。
作者感言
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