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秦非眨眨眼。

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

她要出門？“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

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

被2號殺死、分尸、啃食。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他想去社區里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出現。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唔。”秦非明白了。——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恭喜玩家小秦完成隱藏任務：魔鬼的今日份誘哄，當前任務進程60%，請再接再厲！】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向往：“黑羽是規則世界四大公會之一，主會成員大多活動在B級以上的世界，幾名核心成員更是最早進入S級世界的超級大佬。”除了王順。

他當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實在太不合常理，他上前檢查，這才發覺，棺中尸體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

“tmd，這兩個自稱主的信徒的人，真的好像兩個惡魔啊。”“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

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華奇偉的求救聲一聲高過一聲。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好在他和王明明有所出入的表現并未引得父母的懷疑，反倒讓他們對他更加疼愛了。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可是，可是。”林業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

秦非聞言點點頭。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

能夠帶來的隱藏價值。

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 對于秦非而言，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圣嬰懺悔。”新人中沒人敢再說什么，三名老玩家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眼旁觀。

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華奇偉一愣：“什么意思？”鳥嘴醫生點頭：“可以。”

鬼火：“……？？？”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

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

“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唰！”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