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
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
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
修女站在布告臺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嗓音甜蜜地問道。
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雖然是很氣人。
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
……
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
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
“我真是服了,一樣的套路要用多少次??每次這種時候就突然給我切近鏡頭!”經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神父徹底妥協了。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林業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要經歷這些。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
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秦非松了一口氣。
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閉嘴!”他旁邊那人被他的叫嚷聲吵到,扭頭怒目而視。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還是秦非的臉。
五秒鐘后。
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秦非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
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長篇大論的規則,滿是矛盾與讀不懂的謎語。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作者感言
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