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
三,二,一。
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彈幕沸騰一片。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
“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不要觸摸。”
直到他又走過了幾個路口。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
“殺戮游戲,就要開始了。”誰啊?也更好忽悠。
“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雖然他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應該是個魔鬼來著……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
“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這是一道十分淺顯易懂的邏輯題。
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這么說的話。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秦非:……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
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刀疤答道:“窗戶后面沒人。”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
這三點之中,二樓應該是危險系數最高的,一旦上去很可能會誘發什么不好的后果,秦非認為,最起碼也要等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時再做嘗試。他們現在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導游,若是導游之后不給他們送食物,還真不知該去哪里吃東西才好。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它看得見秦非。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他們在瘋狂討論與劇情有關的話題,以至于那些內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到底是誰!準許他用這種評價家養貓咪一樣的語氣,對尊貴的魔鬼說話的??!
“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道假如在這個時候,3號能夠死在12號手里,他辦起事來就會輕松很多。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
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秦非:“……”
紅方所有的人現在都恨死崔冉了。
經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為尊重村民信仰,請大家務必切記,不要直視任何神像的左眼。”
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徑直覆上了林業的肩膀!不論是秦非還是別的玩家,不論他們問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雖然兩人動作一直放得很輕,但顯然,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所有人的眼睛。
和導游比起來,這個丑模丑樣的小東西竟然還挺友善。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
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秦非點點頭:“走吧。”
作者感言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