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
【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秦大佬被帶走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程松停住腳步,回頭。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
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刺頭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發話了。
三途和鬼火雖然在這段時間一直瘋狂磕藥,但補充的體力與san值根本趕不上掉下去的,眼看兩人就要徹底涼涼。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
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
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但眼下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孫守義揮了揮手道。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成交。”他嘆了口氣:“最后我靠的還是我這張嘴。”
“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在規則世界中,有一個所有玩家都公認的事實:
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
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
屋里雖然昏暗,但擺放的物品卻一目了然,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只有那里。
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
“嚯。”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
其他玩家也都看著秦非。
到蕭霄被空無一物的過道差點嚇趴,
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打開了……”
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他們要想趕在凌晨之前回去,就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
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
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因為這東西他認識。
作者感言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