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
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不,不對。
這種自己入土以后就成天想著帶走其他人的家伙……蕭霄只能祈禱,希望他的親戚當中千萬別有這樣的人。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
卻又寂靜無聲。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
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他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吃……我要……吃……”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
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這里太干凈了,地板亮得幾乎能看清人的倒影。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
他上前半步。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而他們背后,緊隨而來的,卻并不是什么01號囚徒。他實在有很多疑問。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過去也有玩家進入過0039號副本的這張支線底圖,雖然人數不多,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從里面成功出來過。”“10號!快跑!快跑!!”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
該不會……“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后咬了咬牙:“可以。”
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莫非,這導游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頭打掉的拽樣是假的,真實性格其實十分好說話?
王明明的爸爸已經邁動著僵硬的步伐,從一旁拿來了掃帚和簸箕。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
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臺階上,地面上,墻面上。
那是……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
王明明的爸爸:“看見我們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
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她應該是14號的里人格吧。”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感受到肩上傳來的壓力,宋天耳朵有點紅了。
“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作者感言
你想拯救你的同伴嗎?可寶田先生不想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