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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那影子是隔空閃現而出的,沒有任何推門、穿墻或是走路的動作。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
那兩個曾經在規則世界中成為傳奇的風靡人物,就此銷聲匿跡。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到了,傳教士先生。”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我也覺得。”
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
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
雖然中心城中交流訊息很困難,但大公會有著他們自己的方法,多少可以傳遞一部分內容。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
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你是想問,既然要自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
“白癡。”
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區別僅此而已。
“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
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圣經,擲地有聲地開口: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那……
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
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一個答案:
蘭姆的身形瞬間僵住。神父徹底妥協了。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
局勢瞬間扭轉。
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這就能夠說明一點,如果存活玩家少于六人,直播沒有辦法正常進行下去。”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
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
!!!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
作者感言
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