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力嗎？實力就是——完全沒有實力！”有人在14號被割喉之后。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

鬼……嗎？

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秦大佬，秦哥。”原來如此。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媽的，它也好像吐啊！

“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這膽量，他著實自愧不如。

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不規范的操作導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能夠在那短暫的零點零幾秒之內，完成如此邏輯嚴密，而又迅捷無比的推算。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

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是蕭霄！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

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

“快出來，快點！去外面站成一排！吃飯的時間到了！”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秦非望向鏡頭：“您的支持，我的動力；您的滿意，我的追求。”

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廣播仍在繼續。一定。

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那么，或許任平在說完“老板是鬼”這句話后，當即便進入了另一個任務空間。秦非：“……”

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現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

秦非叮囑道。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

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彈幕中空空蕩蕩。“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沒事吧，看面相那難道不是他的專業嗎？可他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呢？

身受重傷也阻止不了秦非頭上劃下三道黑線。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再說，王明明的態度雖然一般，但和別的NPC比起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好了。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

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

對于觀眾們口中的精神污染，秦非實際上并沒有多么清晰的感受。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鬼火身后。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