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死里逃生。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
女鬼咬牙切齒地道。嗯,對,一定是這樣!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華奇?zhèn)サ纳眢w猛地一顫,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yún)s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這些僵尸特么的是在對他的尊嚴進行魔法攻擊嗎?!
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可以攻略,就說明可以交流。青年眉眼彎彎,神態(tài)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xiàn)出了異常嗎?”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fā)生。
與祂有關的一切。
為什么他們都不相信呢?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絕望。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nèi)流淌。
頭頂,天光已經(jīng)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那么,或許任平在說完“老板是鬼”這句話后,當即便進入了另一個任務空間。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他寬松的襯衫經(jīng)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我是……鬼?”“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nèi)。
他和三途現(xiàn)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興致勃勃地發(fā)問:“大佬,咱們升級成E級主播,現(xiàn)在也可以改名了,你說,要改成什么好啊?”
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狹小的告解廳中,蘭姆離神父的手越來越近。
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現(xiàn)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直到他抬頭。
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zhì)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xiàn)。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fā)頂。
秦非:……
“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秦非、蕭霄和林業(yè)一起盯著鬼火。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jīng)無人居住許久。
……他就會為之瘋狂。“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神父最喜歡蘭姆,無論用什么理由將他送去,神父都必定欣然接納。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
還是NPC?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
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你不、相、信、神、父嗎?”
這是怎么了?呼——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zhì)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jié)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fā)慌。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
作者感言
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