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同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房中的報紙和書籍內都殘缺了一部分文字、為什么蘭姆所沒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談永幾乎要閉過氣去,此時此刻,他是多么希望那幾個老玩家能夠來拉他一把!
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所有的東西上都有著標號, 不容混淆。
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
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大開殺戒的怪物。
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
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總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將鑰匙遺失。
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恐懼,惡心,不適。
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會表現得如此厭惡同性戀的原因。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
“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孫守義身旁,林業和凌娜的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
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誒誒誒??”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
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作者感言
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