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碎發垂落下來, 遮擋住他眼底的神色, 與他略顯蒼白的皮膚形成極其強烈的視覺沖突,令人看一眼便離不開視線。他整個腦袋都是亂的。
他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身旁的人算計了,還以為一切都是他的錯,在崩潰和害怕交織的同時愧疚得不行。
而且他身上的污染似乎還是很高級別的那種,竟然還會偽裝自己。
刁明嗤笑一聲:“什么畫上去的,這一看就是有東西爬過去的痕跡,應該是——”
秦非正在和面前的雪怪纏斗,彌羊心急如焚,他所在的位置太高了,現在下去是肯定來不及的。此時他們三個正站在街邊一個射擊小攤前,那小攤的攤主攔著他們,正上躥下跳地叫罵:“你們把我的東西踩壞了就別想跑!”現在秦非名下的積分,已經達到了十分驚人的112,448分。
“就是, 笑死,一年內升到S級的神跡,是某些人上下嘴皮一碰就能達到的嗎?”深灰與淺灰的絨毛交錯,在翅膀上形成奇異的紋路,狀若鬼臉。秦非眼皮一跳:“怎么——”
蝴蝶提前喊人,總覺得有點不安好心。
“任務一開始,我就被傳送到了幼兒園后面的小跑道上。”
“石頭、剪刀、布。”他看看秦非,又看看尸體,眼珠子都快掉到雪地上了。良久,忽然開口問道:
秦非的視線斜斜下移,落在手旁的雪面上。打不過,那就只能……鬼火忽然閉上嘴,臉色難看了起來。
這是一句玩笑話,秦非說出口時幾乎未經思索。
從這角度望去,玩家們仿佛正在主動走向那張蟲母身后的巨網。
呂心的心臟瘋狂跳動著,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想那么多了。如果不是時間不夠,他們恨不得就為這件事直接再開一個賭盤。
但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薛驚奇依舊站在大廳外。外面驚呼聲四起,玩家們忽然從一個個辦事窗口前離開。“你自己看著辦吧。”秦非淡淡道,溜達到一旁,去和聞人黎明一起鉆研峽谷地形。
唐朋一愣。茫茫的大雪綿延無盡,在無光的夜晚被暈染成枯干的黑色,三人視野的盡頭,一片高聳的黑影靜默地佇立在雪地中。“狼人社區,為什么要叫狼人社區呢?”
只是,秦非還沒弄清,污染源在這個副本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假如不是小秦。在問話的同時,秦非一直在試圖用力掙脫開身后之人的束縛。
三途道。
他手上的塑料袋塞得鼓鼓的,在離開商業街以前,秦非最后還去了一趟報刊亭,花一塊錢買了厚厚一疊過期的舊報紙。秦非試圖按住聞人黎明無果,思忖片刻,一手握拳,猛猛砸在對方太陽穴上!垃圾站在社區內是一處禁忌。
“假如玩家被NPC一問就心虛,給自己捏造了陌生人或救援隊之類的身份,后續的信息根本就拿不全。”“把這幾個球收起來吧?”彌羊回過頭,看見秦非正盯著天花板一角發呆。他邁動著輕快的腳步,在漆黑的甲板邊緣游走途徑一個看起來像是喝多了、正趴在船舷邊吹海風的乘客背后,輕飄飄地伸手一撈。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看錯。蝴蝶太陽穴突突直跳,背后不遠處,余阿婆還在鍥而不舍地吶喊:隨即,蠟筆立起,在紙上拉出一條橫線。
“我們不會在副本中與任何玩家合作。”彌羊想到自己天賦屬性欄里那揮之不去的“對特定玩家的好感度”,忍不住又開始后槽牙發癢。
不知道他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見識得到了。
但門前的空氣中,血腥味愈發濃烈了,呼吸間充盈在整個鼻腔。
豬人離去的背影形色匆匆,他似乎還有其他要緊的事要忙。
四個人嘻嘻哈哈的, 分明前不久還在死亡線邊緣掙扎,如今卻已然像是沒事人了一般。
“我老婆智力超群!!!”秦非一把握住應或的手,做出一副大義凜然、大家都是兄弟、要死一起死我絕不怪你的英勇就義的樣子。
“噠。”彌羊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座隔絕洪水的堤壩,揮著兩把刀,硬生生將秦非與怪物隔斷開。
秦非:“方便告知一下辦案結果嗎?”攔路阻礙過多,他只能手握刀柄硬砍。
唐朋想著這個可能性,后背瞬間浮起一層冷汗。
就憑那破樹林,能拿他怎么樣呢?NPC會發現有玩家溜出去過,這很正常。
作者感言
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