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可是, 這條規則真的是正確的嗎?
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你……”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處嗎?”
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什么新任務,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
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副本中的醫療背景和現實似乎相差很大,那些藥品的名字秦非幾乎從未聽說過。
孫守義:“?”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雖然并不一定所有規則都是必死項,但沒有人愿意以身試險。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再不濟,還可以去看看小區里有沒有人找家教或者保姆。
絕不在半途倒下。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
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漆黑狹長的走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秦非沒有猶豫,緩步向內行去。
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
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快!快過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原來要想背刺生效,還需要把自己的秘密也一起剖析給神明看。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但也沒好到哪去。溫和與危險。
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
既然有這兩條規則的存在,那便意味著,迷宮中一定存有某種規律或是提示指向出口。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請盡情享受直播,和觀眾朋友們進行熱切的交流吧!!!】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說到這里,秦非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蕭霄清楚地知道,殺死污染源, 是一個只在傳說里才出現過的通關方式。
“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秦非不相信這個副本的解法只有單一的“相互屠殺+告密”這么簡單。
秦非點點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們在干嘛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
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
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作者感言
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