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
沒有,什么都沒有。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
而是純純為了主播的美色。
要想讓里世界一直存在,就必須做到圣嬰不減員。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
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你們……想知道什么?”直播畫面中,秦非應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
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林業也嘆了口氣。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當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游多套要幾份盒飯。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導游、陰山村、旅社。
你倆要只是想一起耍我們玩的話, 能不能直說?tmd真的好恐怖。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秦、你、你你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頃刻間,地動山搖。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
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白癡。”
除了程松和刀疤。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討論這件事的。蕭霄被嚇了個半死。
凌娜摸了摸鼻尖,將筆遞給林業。普通玩家進入結算空間時,系統會將玩家身上一切不合規的攜帶物件清除。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3號的罪孽是懶惰。
作者感言
顯然,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