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當時秦非已經被卷進了門里,凌娜和蕭霄吵著去找了村長,卻沒能得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悻悻地回到義莊。——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混了三年,五年。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
哪怕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樣。“上帝看到這一幕高呼好家伙。”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
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那個球一直往前滾,等我好不容易撿起它時,已經被引到了幼兒園的一樓大廳里。”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
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被耍了。
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動還挺豐富。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
更遑論秦非還有著那樣一張令人見過便不能忘的,極度好看的臉。
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秦非但笑不語。
反正參加對抗本說什么也比參加普通副本要劃算,不簽的才是傻子。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
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蕭霄這兩個年輕男性面前幾乎沒有半絲攻擊力。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他伸出食指,勾住手的食指,像是閨蜜在下午茶時分閑話家常那般自如地閑聊起來: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
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秦非道。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
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附和之人寥寥無幾。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
秦非、蕭霄和林業一起盯著鬼火。
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被選中進入對抗本,只要能夠茍住,規避危險、混到副本結束,就一定能撿回一條命。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
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
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緊接著,他抬起頭來。
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最最主要的是,當他拿起刀抹人脖子時,甚至產生了一種無比稱手的感覺。
可憐的老實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顯現出迷茫。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而后畫面逐漸凝實。
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
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作者感言
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