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具象的聲音與詞匯,但秦非的的確確聽到了,那呼喚聲。“已滿16周歲的人犯罪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來人似乎刻意放緩了步伐,可在極端寂靜的環(huán)境中,行走的聲音依舊異常清晰。動手吧,不要遲疑。也就是說,假如這間玩具房現(xiàn)在把秦非放出去,從秦非推開門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起,身后的房間門就會消失,外面的走廊也會恢復如常。
谷梁囁嚅幾下,干脆兩眼一閉,開始裝暈。
鎖扣應聲而開。
旁邊的雪地上,岑叁鴉在任務發(fā)布后就悄無聲息地挪到了烏蒙旁邊,如今兩人正頭對頭竊竊私語著什么。幾秒過后,秦非認命般嘆了口氣。彌羊眉開眼笑,拍了拍秦非的肩:“你終于想通了!”
但更多的人則覺得事不關己。指哪打哪,絕不搶功,甘當優(yōu)質(zhì)工具人。
祭壇干干凈凈,地面也干干凈凈。但那兩個NPC帶給陶征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 看著它們此刻老老實實的模樣,陶征依舊不由自主地對秦非露出敬畏的表情。
進入副本世界這么久以來,秦非時常有一種感覺。三途道:“今天下午我一直偷偷跟著蝴蝶他們,我發(fā)現(xiàn)每次任務,蝴蝶都沒有親自動手。”
刁明的死有些讓他受到了刺激,如果他們昨晚在密林中,真的和刁明一樣中了招,用不了多久只怕也會得到和他一樣的下場。帳篷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最靠外那人偷偷拉開了帳篷的拉鏈,玩家們不動聲色地朝后退。
也就是這幾秒鐘的時間差,秦非抱著“就算是一次性也行,能用一下就用一下”的心態(tài),抬手指向馬上就要對烏蒙下毒嘴的雪怪。玩具室里本就堆滿了各種雜物,柜子架子筐子,種種能藏人的東西,對于兩名玩家來說都變得巨大無比。
并不是他感到恐慌或者害怕,而是他意識到了一件事。如果能在那兩個垃圾站中找到新的祭壇,玩家們只需要在將祭壇打碎后,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安全區(qū),就可以完全規(guī)避掉危險了。
彌羊松了松領口的拉鏈,明明站在冰天雪地當中,他卻覺得胸口像是燒著一把火。
整片海域平靜下來。
“動個屁的手,沒看他連斧頭都收回去了嗎?”
秦非竟然趁機溜出來了!刺骨的涼意瞬間穿透毛孔直逼而來,仿佛正在被萬千條細小的蟲同時啃蝕。
“好,就聽你的,速戰(zhàn)速決。”NPC說道。僅此而已。秦非一直以為,污染源通過戒指離開封印之海后,會自己去別的地方。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再度響起,那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廣播聲又一次回蕩在空氣中。
那雙透徹的淺色雙眸中,仿佛能夠包容萬物。“老婆是不是又有新的發(fā)現(xiàn)?”
但兩相比對,的確是同一個位置。實在令人大跌眼鏡!5秒。
彌羊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真誠。那雙清亮的琥珀色眼眸絲毫不遜色于夜空中散落的星星,月色與美色渾然一體,從任何一個角度觀看, 都十足地令人著迷。
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蓄勢待發(fā)地向著他們的敵人進攻, 帶來強烈的威壓。一樓。他也跟著看了彌羊和秦非一眼,手撐著地面,非常身殘志堅地想要站起來。
應或似懂非懂地點頭。黑色碎發(fā)垂落下來, 遮擋住他眼底的神色, 與他略顯蒼白的皮膚形成極其強烈的視覺沖突,令人看一眼便離不開視線。
但奇怪。
秦非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就開始飛也似的朝前奔逃。假如彌羊也滿屋子亂跑, 那秦非就算一遍又一遍搜尋整間房間, 又有什么用?對面忽然就被看得有點心虛。
終于,就在應或孜孜不倦的努力下,雪墻轟然倒塌!
秦非眉梢輕挑。
但是不翻也不行。蝴蝶不知何時已來到秦非所在的3號窗口旁,正雙目灼灼地看著他,秦非絲毫不以為意,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身旁站了三個大活人。
這玩家立即開始瘋狂擺手:“不是我啊!”……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倒計時還剩最后5秒之時,那只大熊頭頂拴著的細棉繩終于在他們竭盡全力的拖拽下斷裂開來。
他從進房間的那一秒鐘起,眼前一黑就被關進了這個石膏外殼中。
陶征很有自知之明,他在小黑屋里被關了一整天,對外面的形式?jīng)]有半分了解。
作者感言
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