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細而短,掌心小巧。
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我也去,帶我一個!”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接著她說出了和神父一般無二的答案:“蘭姆一直和醫生待在一起,找到醫生,就能找到蘭姆。”
村長:“……”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
屋內。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
“他是因為指認了老板,所以才死的!”“你……”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
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雙馬尾朝崔冉的背影揚了揚下巴。
而直播大廳中,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當中卻驀地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來。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
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
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他們別無選擇。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
他喃喃自語道。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今天才只是他們離開上一個副本的第四天啊!!
“社區工作人員?”蕭霄一愣,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
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萬一那六個玩家其中的幾個一起變異了……!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也更好忽悠。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
迷霧已經散了,那個人也停留在了迷霧中。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從門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從沒有玩家探索到過的內容了。
作者感言
珈蘭雙眼空空地凝視著前方的空氣,好像想要越過這片透明而無形的虛空,遠遠看清某個人的輪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