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是他還沒有發現的。
竟然沒有出口。
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咯咯。”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
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他們會將用蠟浸泡過的亞麻或帆布制作成長衫以隔絕病毒,戴上過濾空氣用的鳥嘴面具,面具是鏤空的,眼睛的部分用透明的玻璃護住。有了這條規則的警告,進入迷宮的人勢必會加倍小心,讓自己穩穩地走在路中間。
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
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肯定要死在這了!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
“那14號呢?”鬼火提出疑問,“14號也是這樣嗎?”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秦非:“……噗。”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臥槽???”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太好了!一聲。
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總之,污染源,就是這個世界開始異化的最初起點。
他不該這么怕。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哦哦對,是徐陽舒。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秦非眸色微沉。
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見14號死而復生后愣在了那里。那么,他們又應該以怎樣的方式去尋找那些外出的其他尸體呢?
沒有人回答。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那一年,我乘坐渡輪去了神秘的東方。”
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什么變態多啊,什么好嚇人啊。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所以,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學生王明明?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
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在極短的0.0001秒鐘之內,蕭霄的視線從血修女的臉上挪到了她們的手臂上。
秦非眨眨眼:“也不是。”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不忍不行。
作者感言
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