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導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活尸的煉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時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太富裕。
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神探秦洛克!”“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幾段文字: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
催眠?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至于村祭失敗后整個村的人都會跟他們一起陪葬這件事——
醫生道:“凌晨以后。”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
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那可是能夠污染整個世界的污染源啊!
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其他那些人。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可是這個人猜錯了答案啊!
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鬼女忽然就愣住了。
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
而那簾子背后——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
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我也是。”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都一樣,都一樣。
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這種毫無頭緒的事。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觀眾們在彈幕里哈哈大笑。“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
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一旁的觀眾傻傻地問道:“怎么會團滅呢?他們之前不是推斷出來,至少能有一個人順利通關嗎?”
作者感言
秦非沒聽明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