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恐懼,惡心,不適。
這絕非是某種預測或聯想,而是秦非切切實實可以確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究竟長成什么模樣。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既沒有過早的出手傷人,也沒有受到撒旦的蠱惑。
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你在說什么呢?”
……你媽的,是不是看勞資好欺負。“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有點奇怪。”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棺材的作用這么大,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秦非依言上前。
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可是,秦非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
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般刮到了秦非面前。
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秦非不甚在意地眨眨眼:“那就行。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這些傷痕令他們看上去面目全非。“……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
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局勢瞬間扭轉。
說著他話鋒一轉:“王明明,你是學生嗎?”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
幼兒園里雖然有很多兒童游樂設施,但為了配合孩子的身形,所有設施都很小,也沒什么可容人藏身的地方。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
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你可真是……”反正,只需要一臺就足夠讓秦非四肢分家了。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我也覺得。”
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
秦非語氣淡淡,蕭霄卻聽得一愣一愣。“人的骨頭哦。”“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懺悔,犯了偷竊的罪。”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
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任務提示:來了來了她來了,血修女帶著她最心愛的玩具向你走來了!卑微的小老鼠, 快邁動你那纖細的四肢奔跑吧,一旦被她捉住,絕不會是少了一只手或一只腳就能結束的。】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
“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
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徐陽舒快要哭了。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
況且,有關神像的這部分規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
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秦非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黑修女的懲罰,反而贏得了盛贊。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快跑。
作者感言
戰斗結束得很快,看似烏蒙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