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男的頭發上。

而他的右手。

“我們正身處圣潔的教堂中，或許，每日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主進行禱告？就像修女所說的那樣，保持身心潔凈。”

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三途簡直嘆為觀止。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是信號不好嗎？”“這群玩家和以前那些還真的挺不一樣，他們好和諧。”

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問題。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

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等等，有哪里不對勁。

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歡迎進入結算空間！”

“來了來了。”

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鬼火欲哭無淚：“行吧，行吧，反正我們也只能加油跑。”三途心亂如麻。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就只能由他們來創造死亡。這一點絕不會錯。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

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與此同時，凌娜清楚地感覺到，腰間被什么尖銳的硬物抵了上來。“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

那兩個家伙一看就是溜門撬鎖的能手。怎么這么倒霉！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只要不掉san掉到和副本融為一體，就算蕭霄真的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也還是有機會通關副本的。“很好啊，風景不錯，村里的大家也都非常友善。”

“當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們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開口便精準戳中了眾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為了村祭，為了……”

這個一看就很不靠譜的npc，說出口的話已經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

孫守義：“……”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