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沒有臉。”這個男的還是男的嗎,怎么一丁點反應都不帶有的?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
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
“蝴蝶從體驗世界升到A級世界,一共只花了不到一年時間,這在所有玩家中都是非常夸張的速度。”三途道。
而他們還要繼續在新手區掙扎,起碼再經歷三四場直播,才能走向和他相同的層次。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
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秦非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我把那個球找回來,交到小桑手里以后,他好像的確跟我說了句什么話。”
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片刻過后,青年展唇一笑:“不痛的。”
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他難道不怕死嗎?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果然!
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
大多數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是撒旦。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真是有夠討厭!!
……
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指腹傳來的觸感。這是逆天了!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已經8點多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回里世界?”……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當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們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開口便精準戳中了眾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為了村祭,為了……”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這么有風度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
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
作者感言
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