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走向哪個方向, 只要回頭，永遠能夠和那些眼睛對視。

直播畫面中，谷梁慘然開口：“別掙扎了，事情已經很明顯，要想讓大家都能安全下潛到湖中心——”他的涵養很是不錯，全然將刁明的發泄之語視若無物。

秦非向右邊扭，他就朝右邊看。秦非腦子轉得飛快，但并沒有耽誤他和接警員對話：彌羊：“！！！！！！”

“還有公會大賽的視頻我也都看過了。”

一旦被它吞噬，要想出來，只怕難上加難。隔著一個頭套，觀眾們看不見秦非的表情。他們能打，這是實實在在的。

鬼怪不知道。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風雪似乎正在逐漸變大。玩家們在副本內拿到的也是登山社員的身份卡，孔思明難道不該一見到他們，就自動將他們歸類成同伴嗎？

在副本開始時，系統播報過，死者只有一個。沒有一個玩家表露出出格的意圖，大家都老老實實坐在原地。

腳下的地面同樣消失不見。最先抵達的那玩家半個身貼在門上，細細聽了聽門外的動靜。“……怎么，為什么會是這里啊？！”可憐的NPC孔思明第一個破防。

腳滑了，從狹窄的木橋上跌落，掉進了游泳池里。【恭喜主播獲得萬人矚目成就！】不是因為別的。

他甚至懷疑秦非根本沒有留意到王明明家中那些顯而易見的異常之處。可剛一走進門，幾人便聞到一股濃重到直沖天靈蓋的血腥氣。聞人黎明臉上的笑更苦了，簡直比苦瓜還苦：“可我們已經試過了，你這游戲……根本就行不通。”

短促而輕微的燃燒聲自高臺下方響起。除此以外，高階玩家才能進入的娛樂中心里，每一處酒吧或是餐廳前，也都架起了直播幕布。

而應或反應則比秦非還要劇烈。“沒必要吧？”青年挑眉道。

秦非在短暫考量后，堅定地選擇了工作區。

秦非眸光微動。木質地板，木質墻壁，木質圍欄，這里的一切都是淺棕的原木色。對面的青年臉上露出驚愕的神采，污染源又開始覺得尷尬了：“就……消失了，沒了。”

秦非回答得溫柔又冷酷：“我不知道，加油，好好干，勝利就在前方。”

然后。

秦非有點無辜，他也不是故意的。

氣球頭這樣回應道，仿佛從橡膠管中擠出的聲音粗嘎難聽。秦非嘗試著伸手，觸碰到的卻只是真實的、硬邦邦的鏡面。“游戲玩家”是一種表面光滑、塑膠質地的人形兩足生物，因個體差異呈現為不同顏色，常見為白色皮膚或黃色皮膚。

【任務提示：逃離14號樓！】

不過那些居民們給他們指的位置全都是錯的，和陶征這張表上顯示的并不一樣。雕像每個都長得不一樣，即使雕像們改變了站位和姿勢，偷偷二次埋伏到秦非的眼前, 依舊不可能迷惑得了他。

至于他口中所說的什么看他們面善，所以想組隊。

孔思明看著眼前的青年，不知為何，從心底浮現起一股油然而生的緊張與慌亂。彌羊：“你看什么看？”那個人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條，雖然已經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卻依舊不斷在地板上聳動著身體。

除了組織液和污血外，有的就只有大團大團的絲線。

“哈哈哈，老婆好機智。”這個內容非常簡單的鬼故事，曾經是網絡上紅極一時的都市怪談。

一想到消失的周莉，孔思明原地打了個寒顫。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

昨天晚上他們還對它避之唯恐不及。這是玩家們在雪山副本內的第三天，風雪依舊大得驚人。他在想玩家們頭頂的馴化進度條。

“具體臨界值沒有統一標準，是NPC們的自身條件所決定的。”應或臉色變了又變，低聲詢問：“你覺得，刁明會不會是我們當中那個死者？”秦非眼神微閃：“沒聽說黎明小隊和蝴蝶之間有過矛盾，他們被傀儡盯上，十有八九是因為我。”

更高等級的污染，則連物品的外在也可以改變。最容易受到影響的便是電子產品，例如廣播通訊、手機信號、屏幕顯示等等。

他半瞇著眼睛望向不遠處的草叢，從他的視角看去，那個俯身哭泣的少女頭頂正異常清晰地懸浮著一行字。

蝴蝶猛猛深呼吸。粘稠的汁液順著開口流淌下來，那棵樹忽然震顫了一下，然后，震動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