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到蕭霄被空無一物的過道差點嚇趴,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
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徐氏風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
唔,好吧。
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不過有一點鬼女倒是沒有看錯,徐陽舒著實是個不肖子孫。然后,就這樣算了嗎?
“還是吞噬我的靈魂?”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
“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蕭霄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蝴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對抗賽的流程都很長,如果你被選中進了副本,應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被面掀開的瞬間,屋內幾人均是一愣。那就好。
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
醫生的記錄本中,有不少關于24號的記錄,據醫生描述,24號在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很正常,但偶爾會出現虐殺小動物或小規模縱火之類等帶有潛在犯罪意向的舉動。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
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
“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
“這里看起來像是祭堂。”程松低聲道。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孫守義聞言一愣。
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他救了他一命!身后,蕭霄還在強行掙扎:
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這才是與觀眾息息相關的,牽動著直播是否精彩的至關要素。他才終于明白,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
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隨著追逐戰的開啟,越來越多形色各異的靈體出現在了F級直播大廳中。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靈酒可是好東西,低階靈體想買都買不起。
【追逐倒計時:2分35秒!】“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他原本是打算在規則中心城內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域都先探索一遍。
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
“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他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
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倒計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
作者感言
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