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等不了太久。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
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
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
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
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
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既然這座祠堂已經不再是正確的祠堂,那又怎么能指望祠堂大門外還會是正確的守陰村呢?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
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
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
秦非樂得安靜,十分自如地繼續向村長辦公室趕去。
他肯定要死在這了!這份指南上不少內容都可謂前言不搭后語,看得人大為頭疼。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
“中階生活區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
秦非眼角一抽。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我只是有點奇怪。”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棺材的作用這么大,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只是大致講了講他在門背后的見聞。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
他看見了鏡子碎片。
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還有少部分連床位都沒有, 像具尸體般席地而坐。最近兩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尋他算上幾卦。
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
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
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
怪不得。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純粹是掩耳盜鈴。這是系統的障眼法。
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他們只是旁聽,沒想到正歪打正著,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攢了些經驗。
作者感言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