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片刻后,又是一聲。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
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招待室里還坐了好幾個暗火的其他玩家,聽到探員說話紛紛過來湊熱鬧:“展開說說?”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
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
這些人……是玩家嗎?在各個新玩家表現出正在查看屬性面板的樣子后,她狀詞不經意地詢問了一句:“怎么樣?看到了嗎?”
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追逐倒計時:10分鐘。】
“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屬性, 看到老鼠時眉頭皺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時候還要緊。”
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
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
“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
“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這也太離奇了!
【警告!警告!該副本世界已崩潰,直播強制終止!】
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
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彌羊那么能吸粉,除了他副本打的6以外,那張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臉蛋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完成起來難度應該不會很大。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
“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唰!”
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為了養精蓄銳,她只好躲進了徐家這棟小樓里。只要秦非頂著王明明的臉,即使表現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王明明的父母也不會生氣或是懷疑。
不過,即使從始至終都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但秦非心中卻有著一個十分篤定的念頭:很少有玩家會把珍貴的積分用來換這種東西。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
作者感言
他假借要進入休閑區,將手伸入收集箱中,看似是放進去了一顆球,實際卻撈出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