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經歷過為數不多的副本。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
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這也是一個囚徒NPC。“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
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
就這樣吧。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
“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會把他認成女性。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
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你醒了。”她輕聲說著,伸手,從床底摸出了一個什么東西來。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
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播報,長得秦非耳朵都快要起了繭子。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好感度,10000%。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
“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
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大廳中的玩家們在短暫的喧嚷過后同樣安靜下來。“傳教士先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和您發生了爭執?”
“好了,出來吧。”
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
“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不要聽。
他呵斥道。蕭霄:“……”
“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自知碰上了硬點子,她眼珠一轉。
此時此刻,蘋果在他眼中的誘惑力,完全不亞于一張中了五百萬的彩票。
作者感言
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