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diào)味品和油都應(yīng)有盡有。雖然,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幾個玩家光是憑借自己的智商,只怕是無論如何也很難逃得過be結(jié)局了。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shù)念A(yù)感上涌。一下、一下、一下……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
走廊上的氣氛說不出的和諧,全然沒有出現(xiàn)6號原以為的那種劍拔弩張、危機四伏的場面。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xiàn)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zhàn)損的美感來。
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寶貝,你還有什么其他事嗎?”秦非抬手,和藹地摸了摸鬼嬰的頭。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yè),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guān)。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下頭系統(tǒng),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三個聯(lián)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不是不是。”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系統(tǒng)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左右兩側(cè)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畢竟,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
事先預(yù)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啊——!!”林業(yè)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他已經(jīng)徹底發(fā)現(xiàn)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nèi)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nèi)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guī)硇律臅脖还砼瓶刂R路切碌?,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diào)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xiàn)了小規(guī)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
“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qū)別?
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jīng)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
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xiàn)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我聯(lián)系到了社區(qū)物業(yè),物業(yè)公司表示可以給我們旅客提供便宜的飯菜。”
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
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可這幾人的神態(tài)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wù)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怎么會有人去鉆規(guī)則的空子啊?!
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林業(yè)已經(jīng)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出口出現(xiàn)了!!!”
“那……導(dǎo)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
“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秦非:“……”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zhì)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
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jīng)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說吧,找我有什么事。”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shù)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xué)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作者感言
規(guī)則的確嚴密,但怎么可能嚴格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