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拍了拍徐陽舒的肩:“你看,我沒騙你吧?”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
“都不見了!!!”“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所以接下來,我們是去徐家老宅跑一趟?”孫守義率先開口。“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
“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8:00 休息區自由活動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徐陽舒一個江湖騙子,屁的真本事都沒有,當時就被嚇傻了。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
秦非雖然不會感到恐懼,但什么東西可愛什么東西惡心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僵尸說話了。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
就算是硬碰硬,他今天也一定要出手,給對方一個教訓!沒有人知道談永此刻心中有多后悔。冷靜!冷靜!不要緊張!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
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看看這小東西!系統并沒有特意給墻上的規則鏡頭,因此觀眾們也都沒看清那些字樣。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
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最后統計出來,總報名人數竟達到了二十二人。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鬼火:“6。”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
一定有什么細節是被他忽略了的。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處嗎?”
但他也不敢反抗。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安安老師道:“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隨便逛吧。”
林業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
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有沒看過圣嬰院本的玩家聽的心癢癢;“什么意思?聽你們這么說,難道地牢場景以前就幾乎沒出現過嗎?”
“對!”
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
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狀況。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
總之,任平受到了最重的影響。“系統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秦非先是眼前一亮。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等一下!等一下!”身后傳來林業的低聲驚呼。
作者感言
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